详细介绍

齐观夺过他手中的符纸揉成一团扔得老远。“现在呢?好些了吗?”齐观轻轻拍着方止的肩。方止慢慢放下左手,“好多了”,他说。“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徐盛岚也甚是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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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盛岚是在齐观挖到瓷瓶底时出来的。

  彼时齐观正在抱怨这人怎么把瓶子倒着放了,增加他的工作量。

  “徐先生出来了。”方止低声说。

  齐观停下了动作,起身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泥土。

  “给你,擦擦。”方止递过去一条手帕,是他惯用的那条青色素花帕子。

  齐观笑着接了过去。

  “徐先生,夫人留的信您应该已经看见了,我想您应该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方止对着不远处那个魂不守舍的人说。

  徐盛岚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两个男人。

  “我真的很爱婉仪,我想留住她……可我好像害了她”,徐盛岚苍老的声音哽咽着,“是我太自私了,我以为她愿意一直陪着我,以任何方式。”

  “你这可不只是害了她,还害了为你家干活儿的那些下人,他们也有自己的丈夫、妻子,你只顾自己能够和夫人长相厮守,是否问过他们愿不愿意和家人生死相隔?”齐观怒道。

  “徐先生,你确实是太过偏激了,生死有命,你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令夫人也不会再活过来了。”方止说。

  徐盛岚的眼泪流了下来,流过凹陷的眼窝、遍布沟壑的脸颊,落在脚上那双棉布鞋的鞋面上。

  那是徐夫人生前给他做的最后一双鞋。

  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手里的拐杖也掉落在地,他没有看上一眼。

  他拖着干瘦疲惫的身躯一步步向前。

  “齐先生,你的瓷瓶,徐某还给你,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抱歉了。”徐盛岚慢慢蹲在齐观原来挖瓷瓶的地方。

  一个简单的动作,像是花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歇息了好久,像是在期间暗暗下定了无数次决心。

  徐盛岚终于还是伸出了那双枯槁的、生满了老茧的手。

  他年轻时一定是极爱写字的。

  一定能写一手极其漂亮的字。

  瓷瓶被挖出来了,瓶身沾了不少潮湿的泥土,瓶口被厚厚的几道符给封了起来。

  “令夫人得了这么多禁锢,不快乐,也不自由。”方止说。

  “自由……是啊,她十八岁,是我们成婚的第一年,那时她还是小孩子脾气,我没有时间带她出去玩,她就翻了后院的墙壁,我得知后非常生气,叫人去垒高了那堵墙。”徐盛岚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回忆,脸上的悲伤减少了几分。

  “那你这么做,她高兴吗?”齐观问。

  “她不太高兴,茶饭不思,人都消瘦了。”徐盛岚闭上了双眼,悲伤又涌上心头。

  “你那么爱她,为何不给她自由?”齐观迈了几步到徐盛岚对面,俯视着蹲在树下的徐盛岚。

  “我想让她一直陪着我,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怎么能抛下彼此……或许,真是我太自私了,我该放她离开了,迟迟不上奈何桥,这叫什么话……”徐盛岚喃喃。

  说着,他将那瓷瓶抱在怀中,像是最后的告别。

  他随即撕下了那几张厚厚的符。

  这次,他没有犹豫。

  “齐老板,瓷瓶还给您,这些日子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对不住。”

  他终是颤颤巍巍地将瓷瓶还了去,再没有第一次那种眼底清晰可见的不舍。

  “不过徐先生您真是够厉害的,不用钥匙也能开锁,还不留一点痕迹地偷了我这瓷瓶。”齐观接过瓷瓶端详了一番,仍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是我亲自去的,我托了管家找人做的。”徐盛岚诚实了不少。

  “管家也知道这事?”齐观更惊讶了,他以为管家会是个局外人。

  “知道,做这个阵法,封这些符的道士,也是他替我找的。”徐盛岚说。

  “为什么你把那么多人的性命牵涉其中,却独独放过了他?”方止也问出心中疑惑。

  “因为有情谊在。”他说。

  方止没再追问下去。

  齐观把瓷瓶擦了擦,递给方止:“你看看,徐夫人的鬼魂还在不在这里面?”

  方止接过瓷瓶瞧了瞧。

  “徐先生,封住瓷瓶口的符纸,可否借方某看一看?”方止见瓷瓶里已经没有了鬼魂的痕迹,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徐盛岚没有犹豫,把符纸递给了方止。

  方止在碰到符纸的那一刹那,双眼像被千百根细针刺中,疼痛之下,不得已用左手捂住了双眼。

  “你怎么了?”一旁的齐观见他不太对劲,一把握住了他的右肩,神色焦急地询问。

  “眼睛疼。”方止往日如春风般温柔平和的声音像蒙上了一层细纱,变得喑哑无力,惹人心疼。

  齐观夺过他手中的符纸揉成一团扔得老远。

  “现在呢?好些了吗?”齐观轻轻拍着方止的肩。

  方止慢慢放下左手,“好多了”,他说。

文笔很好,感情细腻,实力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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