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婚礼 第19章完整版全文阅读

		

			叶谨凑过去，也愣了愣，他们刚刚看的都是犯案现场的照片，受害人尸体满脸血污双目无神地倒在地上，能分辨出哪是眼睛哪是鼻子就相当不容易了，长什么样一概不知。现在乍一看到正常的证件照，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宋妍去外面泡了杯速溶咖啡，端着往里走，隔了老远瞥了一眼，随口道：“林殊一，你调张李心然的照片在电脑屏幕上干什么？”
“卧槽，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林殊一对着电脑屏幕喃喃道，“昨天看了一晚上她照片，能不眼熟吗？”
沈默抬起头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开了一点：“宋妍，你是这里唯一一个和孙麟有过当面接触的人，他给你的印象是什么？”
宋妍突然被cue到，仰头灌下了一大口咖啡，放下杯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以清醒的状态回到案件中，然后才转过头，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他很不起眼，从我旁边经过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但是在他到我身后的一瞬间，我却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她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很奇怪，或许是我的主观臆断，但他身上有一种很微妙的违和感，虽然很不起眼，但是却很危险。”
沈默点点头，拍了拍旁边的殷行之：“照片给我看看。”
殷行之看他一眼，把照片反过来，往桌子上一扣，挑了挑眉：“你早饭吃了没？该摄影作品建议空腹欣赏。”
“……”沈默一手撑着下巴，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一手叩在照片上，语气淡然：“殷队长，别那么以己及人，你承受能力差，不代表别人也接受不了。”
“瞎说，本人纵横警界多年，巨人观白骨化，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没见过，我只是例行关心一下咱们队里的古董花瓶。”殷行之悻悻收回手，“你在此处待着不要走动，我去孙麟家里看看。”
沈默“唔”了一声算是回应，自顾自地低头研究现场照片。
比起孙麟的上一次作案，这次现场的程度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死者一样身中数十刀，伤口极深，从脸部到身体大面积肌肉外翻，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有人敲了敲门。沈默抬起头，才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腿长腰细的男人，带着口罩，一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曲起，夹着一叠资料。他上半身斜倚在门上，双腿交叉着，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盯着他看。
林殊一也听到了敲门声，从椅子上下来走到门口：“舒朗？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给你们送尸检报告。”舒朗站直伸了个懒腰，把资料递给他，声音从口罩下面闷闷地传出来，“累死爸爸了，天天半夜加班我容易么？殷行之不在？”
“去搜嫌疑人家了。”林殊一随口道，刚说完就看见舒朗鬼鬼祟祟地凑近了他，压低声音道：“那边那个我以前怎么没见过，新来的？”
“是啊，秦局新调过来的犯罪心理专家。”
“哦。”舒朗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摸了摸下巴，“哎你说——秦局招人的时候是不是看脸啊？”
林殊一回忆了一下殷行之宋妍叶谨等人的长相，再回过头认真打量了一下低着头看照片的沈默，认同道：“你别说，还真有点。”
舒朗的视线跟着从林殊一肩膀上越过去，不远处，沈默低着头，没戴围巾，难得地露出半截苍白的脖颈，隐隐可以看见皮肤表层下的血管。他睫毛很长，眼尾上扬，安静地看着什么东西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一片静默的海，让人不自觉就不由自主地沦陷在里面。
“看啥呢，再看收钱了啊。”林殊一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别乱看知道吗，那可是我们队长的小老婆。”
“我就知道。”舒朗哼哼，“美色当前这谁挡得住啊——不过为什么是小老婆？”
林殊一凑近了他，神秘兮兮道：“因为老大的大老婆是工作啊。”
殷行之皱着眉推开了门。
这是一间相当简陋的屋子，甚至说得上是家徒四壁。一居室的构造，不大的客厅里装模作样地摆了一张木桌和配套的几把木椅，低矮的木板床挤在一个逼仄的角落里。窗户下摆着生锈的煤气罐，仅能放下一个锅的灶台上堆积着厚厚一层油垢。墙角被烟熏火燎得漆黑，墙纸剥落侵蚀露出大块大块的灰色水泥墙板，隐晦地暗示着居住者恶劣的经济条件。
他扫了两眼，收起了枪，对着后面做了个手势，沉声道：“没人。”
这间屋子并没有透露太多和它居住者有关的信息，那些陈旧凌乱的摆设看上去更像是廉价出租屋广告上打着噱头的“精装修套房家具齐全”。殷行之扬了扬下巴示意手下人去搜房间，自己走到柜子前，打开了柜子。
一股扑鼻的霉味混着潮气扑面而来，柜子里落满了灰，空空荡荡的。殷行之眼尖，注意到木板上有一溜没落灰尘的细条，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曾经放在那上面一样。
他往后退了两步，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沈默，问他，“你看这像什么？”
沈默的名字变成了“正在输入中”，殷行之也不急，只是盯着那几个字看，仿佛透过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能看到对面那人修长苍白的手指在屏幕上律动，一字一句斟酌着分析的样子。他半仰着头眯起眼，阳光从头顶不大的窗户照进来，肆意地流泻了一地，灰尘在阳光中起舞。
“从保定带来的，很重要，不是特别大，一长条……相框？”
殷行之单手打字：“有可能。出租屋里没人，让林殊一查查孙麟名下还有别的房产没有。”
沈默收起手机，喊道：“林殊一。”
“怎么了怎么了。”林殊一一抖，拉着舒朗小跑过来，“忘了介绍了，这是咱们市局的法医舒朗，舒朗，这是队里新来的犯罪心理学家沈默。”
“你好。”舒朗笑笑，附下身伸出手，沈默看他一眼，象征性地握了握手，随即转向林殊一：“殷行之让你去查嫌疑人名下还有没有别的房产。”
林殊一也没废话，干脆利落地滚回电脑面前查资料去了，留下舒朗和沈默两个人在一旁面面相觑。
沈默是个不爱说话的，见林殊一走了，又自顾自低下头看书。舒朗观他面色冷淡，心道这少爷估计不爱和人叨，于是自觉往旁边站了点，半靠着桌面无所事事地翻他带过来的资料。
还没翻几页，身侧的桌面被人轻轻敲了敲。舒朗低下头，看见不爱说话的那一位抬着头，面无表情地问道：“舒医生……”
舒朗悚然，差点没从桌子上摔下来——这少爷居然还有主动跟人搭讪的时候？
舒朗一进来，沈默就注意到了他手上最新受害人的尸检报告。只是他不认识舒朗，后来又被林殊一和殷行之两人一顿东拉西扯的带偏了思路。现在思绪回转，又想起了舒朗带着的那份尸检报告，和案件有牵连的东西，或多或少，他也是要看看的。无奈他等了半天，舒朗也没有把这东西给他的意思，他只得自己开口道：“舒医生，能把尸检报告给我看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