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婚礼 第18章免费章节完整全文阅读

		

			“什么，真的假的？！”宋妍正咬着笔头啃案卷，听到林殊一的话，她震惊地抬起头，手上的自来水笔在她脸上划了细细的一道，“老大自己不是最反感办公室恋情了吗，他变了！”
“我亲眼看到的......”林殊一趴在办公桌上，一脸菜色，“怎么办，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老大会不会杀我灭口......”
“什么杀你灭口？”殷行之进门就听到这一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林殊一，后者呆滞了两秒往桌上一趴，只恨不能把头埋进土里，双手抱头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殷行之挑了挑眉，走到林殊一旁边，伸出一只手在桌面上敲了敲，在林殊一“啊啊啊啊啊别杀我”的背景音里淡定道：“卷宗呢，拿来我看看。”
林殊一停止了土拨鼠叫，把手从脑袋上拿下来，去一堆资料里翻卷宗，一边翻一边小声道：“你不早说是要卷宗，我还以为要干嘛呢……吓死我了。”
叶谨冷眼旁观，送了他四个字：“做贼心虚。”
卷宗里是当年孙婉未婚妻李心然失踪案件的调查过程，记录得相当详细，连走街串巷时听到的风言风语都记录在内。殷行之看了没一会就皱起了眉：“不对啊。”
沈默抬头看他：“怎么了？”
殷行之把卷宗拿给他看：“从头到尾，王婉文的未婚妻都没出现过。”逃婚也好，也罢，说到底李心然要接受的不过是道德的指责和世俗的批判，但却没有一条法律能框定她的罪行。父母再怎么样，总归还是疼孩子的。就算李心然一时冲动逃了婚，在事情平息后再回来，李家父母也未必不能接受她。可从婚礼那天开始，她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初办案时也许会用无颜面对父母只好远走他乡终老此生来解释，但在此时此刻无数条线索都指向孙麟后，再看这起案件，显然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沈默略一沉吟：“你觉得李心然是孙麟的第一个受害人？”
“很有可能。”殷行之把视线从卷宗移到他脸上，静静地看着他，眼眸沉如水，“但有件事情我还是很想不通。”
沈默一看到他这种神情就心里发紧，他别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四平八稳：“......什么事？”
“假设李心然是孙麟的第一个受害人，那也是八年前的事了。”
“这八年来一片风平浪静，怎么孙麟突然就大开杀戒了？”
凌晨六点，相比午夜场的纵情声色犬马，这个点的街道空旷安静得堪称寂寥。沉睡的城市上空，太阳循着规律日复一日地从东方升起，万道霞光刺破了薄薄的雾，所到之处，沉着旧垢的阴暗角落被照亮。道路和屋顶上堆着白皑皑的雪，在阳光照射下闪着光。
是个难得的晴天。
吴越群起了个大早。他今年六十八岁，国企退休，膝下女儿早已成家，前两个月刚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因此他和大多数退休的老年人一样，过上了种花养鸟含饴弄孙的生活。天是晴了，积雪却并未完全消融。化雪时的道路湿滑，树枝颤悠悠的，不怀好意地把碎雪往人围巾里抖。
他拎起腿，小心翼翼地迈过一堆积雪。旁边牵着的哈士奇就没这么讲究了，一蹦就跳进了雪里，使劲打了个滚，溅了主人半截呢裤的泥点。吴越群看到前功尽弃，有点恼怒地蹲下身子，拍了拍二哈的头。
道路两旁的店铺早早的开了门，杂货店店主吭哧吭哧地把沉重的卷帘门往上扛，肉铺老板挥舞着刀，手脚利落地把半头猪切分成各个部位。看到他过来，老相识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隔了个柜台朝吴越群摇摇手招呼道：“老吴，起这么早啊。”
“那可不。”老年人忘性大，吴越群很快把那半截裤子的泥点忘在了脑后，哼着小调沿着以往的路线遛弯。隔壁早餐店的第一笼包子刚刚出炉，热腾腾的白雾不住地往上蹿，炸得金黄的油条在锅里翻滚，烤饺煎得滋滋作响，一勺蛋液浇下去，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女儿爱吃胡辣汤配油饼，女婿爱喝豆腐脑儿。”吴越群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地低头念叨。突然，他手里的绳子猛地被一扯，他回过神，才发现哈士奇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一个小弄堂口，一个劲地扯着他往里走。
“别闹！”他轻声呵斥了一声，一丝不太寻常的味道却抽离了层层食物的香味，钻进了他鼻腔里。
吴越群皱了皱眉，松了松狗绳，跟着哈士奇走进了弄堂里。
巷子又窄又深，两边的砖墙勉强让出了一条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通道。常年不见阳光的青石板路坑洼潮湿，风从另一头刮来，平白无故添了几分阴冷的气息。吴越群打开了手机照明，牵着狗慢慢地往里走。
越往里走，那股不寻常的味道愈发的明显，几乎充斥了他整个鼻腔。这味道很熟悉，却又难以用几个具体的词语来形容，像是记忆深处一缕模糊的烟，确实存在在那里，却又摸不到究竟。
吴越群突然站住了，有些浑浊的瞳孔缩了缩。他前方手电筒照亮的地方，有个人形的物体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覆着红色的膜——他在原地愣了愣，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味道是什么。
是血。
一整面墙的血。
弄堂深处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受害人陈倩，女，27岁，未婚，系腾达包装有限公司车间员工。”宋妍靠在座椅上，眼下泛青，漂亮的眼睛疲倦得合拢成一条缝。为了查李心然失踪的案件，他们昨天晚上几近不眠不休，然而线索还没理出个头绪，凶手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再次犯案了。
沈默按了按眉心，起身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把脸。透明的水滴从他柔软偏长的发梢落下来，缓缓划过紧皱的眉心，沿着线条优美的侧脸往下，途经绷得僵硬的浅色的唇，最后落下去，打湿了一小块格子衬衫的领口。他边往回走，边解开了最上面的几颗扣子，露出勾得人心猿意马的苍白皮肤和锁骨来。
殷行之没忍住，视线往他领口里飘了两眼，飘完重重咳了两声，道：“受害人类型怎么差这么多？”
“虽然不知道孙麟现在的触发点是什么，但我们基本可以确定王婉文的死和八年前李心然的失踪案件有关。也就是说，孙麟的潜在受害者类型是他认为会背叛另一半的准新娘，但陈倩甚至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他紧皱着眉，有点想不通，“孙麟怎么会选择她？”
林殊一支着头，坐在电脑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键盘，突然举手奇道：“我怎么看这姑娘有点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