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全本免费阅读

小说: 宿傩小姐今天也在拒绝求爱作者: 松月云枝字数: 3548更新时间: 2021-10-02

  几人最终在森鸥外的房间里汇合。
  
  江户川乱步带着一个没有见过的女性走了进来,虎杖悠仁猜测,那大概就是之前所说的那位“与谢野小姐”。
  
  然后那位超厉害的侦探先生在看过整个房间之后,从进来就有些不太好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满脸都写着“麻烦”两个字。
  
  此时的时间已经快要接近下午的5点,夏日的白天时间会相对更长一些,所以太阳还未落山。
  从酒店的高层远望过去,这个城市依旧是一片祥和。
  
  只除了远线的天际,似乎有一层灰暗的阴影逐渐蔓延。
  
  要……下雨了吗?
  
  “乱步先生……”
  
  虎杖悠仁扭头看着江户川乱步沉思的模样,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仍旧是眼露担忧。
  
  对于那封信,虎杖悠仁的内心里总存在着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
  在知道自己成为两面宿傩的容器时,他分明是决定着收集完两面宿傩的[手指]之后,带着诅咒之王一起死去的。
  
  结果现在,他却感觉自己让事情更加复杂了……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你是想问乱步大人这个问题对吧。”
  
  听到江户川乱步的声音,虎杖悠仁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的侦探先生此时正微仰着下巴,看着他,脸上是自然流露出来的自信,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看向这个还只能称作是少年的孩子,完全睁开的那双碧色眼眸里印出虎杖悠仁略有些茫然和苦恼的样子。
  想了想,他微微垫脚拍了一下少年的脑袋。
  
  “放心啦,有乱步大人在!而且我们这边有用于保险的手段哦!”虽然看上去年龄不大,但其实已经25岁的名侦探先生特别靠谱地说着,“虎杖的话,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嗯,还有你身体里的咒灵小姐。”他慢半拍地想起补充道。
  
  “宿傩小姐可不需要我保护……”虎杖悠仁这么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却是慢慢安定了下去。
  大概是因为乱步先生此时的神情带给他的感觉,像极了五条老师。
  
  没问题的。
  乱步先生在这么对他说着。
  
  温馨的画面还没持续多久,两面宿傩便跑了出来打破了气氛。
  “你们没感觉到吗?”女声里带着嫌弃,却是实打实地在提醒他们,“外面,有人升起了[帐]。”
  
  [帐],是咒术界的一种特殊的基础术式称谓,简单地来说,就是一种以实施隔绝为目的的屏障。
  
  两面宿傩的话提醒了虎杖悠仁,他慌忙地往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外望去。
  之间天边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阴翳的乌云,仔细一看,那分明是一个的灰色屏障,像是倒扣的碗盖在城市上方。
  
  往下一看,匆匆而过的行人还沉浸在自己的生活里面,庸碌而繁忙……
  
  “我知道,”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两面宿傩的话而发生任何变化,“没问题。”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抱着蛋糕吃的小女孩,罕见地斟酌了一下礼貌用词,虽然并没有任何变化。
  “帽子君现在还在码头吗?”
  
  “真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着你啊……”[爱丽丝]不满地嘀咕着,神色间却并未带上不满,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我让中也君留在原地待命了。”
  
  “这边的事情不会波及到那边吧?”此时以爱丽丝的外貌存在着的森鸥外略有些苦恼。
  如果真的是找[那个人]帮忙的话,中也君就不太适合出面了。
  
  森鸥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一个特殊的异能者,名叫[涩泽龙彦],他的异能[龙彦之间]能够释放以白雾为承载的异能,效果为剥离特殊能力者的能力,拟态之后攻击其主人。
  而且这个异能对于普通人完全没有效果,在利用得当的时候,甚至可以将特殊能力者和普通人分离开来。
  
  这就是江户川乱步之前所说的[保险手段]。
  
  此时,通过“送信人”在酒店监控中留下的线索,正在赶往目的地的太宰治也发现了天空的不对劲。
  “还以为会是晚上……”太宰治十分不爽地咬了咬牙,“可恶!今天分明是个非常好摸鱼的日子!”
  他已经连着几天都忙碌到没有时间入水了!!
  
  终于在约定的时间感到东京塔的太宰治远远就看见了塔顶往下蔓延的白色雾气,萦绕在塔身之上,像是一层守护的屏障。
  
  ——是那个异能。
  
  太宰治走进因为[龙彦之间]的异能效果而空无一人的大厅,踏入的一瞬间,他便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来自俄罗斯的异能者,异能不明,但横滨出现的大小事件,往往背后都有这个人的身影。
  可惜的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抓到他的把柄。
  
  “太宰君,我们又见面了。”费奥多尔转身对着太宰治笑道。
  
  他此时已经换下了那身酒红马甲的服务生制服,穿着以往的装扮,脑袋上带着一个足以遮住耳朵的白色毛毡帽,深紫的披肩带着说不出的厚重感落在肩头。
  
  太宰治把自己的嘴角往外拉扯了一下,露出一个怎么看都不能算是高兴的笑容。
  “是啊,又见面了。”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费奥多尔轻摇了一下脑袋,语气不解,“我们这次……不是合作的关系吗?”
  
  太宰治:“如果我的合作者能够告诉我,为什么[涩泽龙彦]还活着的话,勉强也能承认你吧。”
  
  费奥多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视线轻移,看向侧身角落的阴影里,那个背对着他们站立的白发青年:“不如,你去问问本人?”
  
  当大雾开始在巨型的[帐]之下弥漫的时候,虎杖悠仁明白了江户川乱步所说的“保险手段”是什么。
  眼见着视线范围内的人类被白雾吞噬,一个个消失在他的眼前。
  
  实话实说,这个画面略有些惊悚。
  特别是在刚刚还在他耳边说着“不用担心,那是异能的效果”,结果过了一会儿他转头一看,本该待在他身后的乱步先生凭空消失的时候。
  
  “乱……”步先生?
  虎杖悠仁张了张嘴,眼中的茫然还未散去,就立马变为了惊恐。
  
  之间在他的面前,那个本该是存在于他的身体内部的[两面宿傩]居然就那么出现在他的面前。
  
  梦?
  这个字眼从虎杖悠仁的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他便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
  
  虎杖悠仁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很疼。
  
  察觉到虎杖悠仁的动作,原本正一脸怀疑神色看着感受着自己身体的两面宿傩缓缓抬起了头。
  
  在那张和虎杖悠仁几乎一个磨子刻出来的脸蛋上,沉郁的血色眼眸在漫不经心地抬眼间,落入在场人的眼里。
  
  伏黑惠连忙反应过来,手里的术式刚起了一个头,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术式——
  
  突然,一道黑白色的身影从他的头顶跳过,在快要撞到两面宿傩之前,四肢并用地刹住了车。
  
  “嗷呜?”看上去高大而凶猛的狼收敛住嘴里的獠牙,试探性地抬起一只前爪。
  
  被那双小动物似湿漉漉的眼神盯着,两面宿傩看上去有些迟疑地垂下眼眸。
  大概是把她变成这种形态的力量作祟,此时,她的内心正不住地翻涌着各种暴戾的想法。
  
  的红色蔓延上那双本该浅淡的眸子里,拉扯着她的神经,企图让她陷入暴戾而充满杀戮的状态。
  
  “嗷呜……”融合了黑白两色的玉犬一步一个脚印,试探地蹭到了两面宿傩的脚边,然后欢快地甩起了尾巴,连耳朵也机灵地动了起来。
  
  暴戾的情绪蔓上两面宿傩那双血色冷漠的眼神,她面无表情地弯下腰,长而尖锐的黑色指甲落在了大狼犬的耳朵上。
  
  虎杖悠仁的身体僵硬着,感觉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属于那个被称为[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身上所带着的那种威压,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像是那个晚上,他发现自己浑身沾染了鲜血站在高处,脚下是看不清环境的黑暗,深渊般暗藏着某种危险。
  远目望去,炫目的彩灯落入眼眸,热闹非凡。
  而他却是满鼻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味,格格不入。
  
  但很快,虎杖悠仁发现压在他身上的那种沉重的东西消失了。
  他迟疑地眨了眨眼睛,额前凝聚的冷汗缓缓落下,差点落进了他的眼睛里面。
  
  少年地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画面。
  
  “看着我做什么?”两面宿傩面无表情地蹲下,五指微动揉着那个凑到她脚边的毛绒绒的脑袋,抬眼问道。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弯成月牙的形状,冲淡了那双血色眼睛中流露出的戾气。
  
  “我……”虎杖悠仁咽了一下唾沫,缓解此时内心的压力,“你……”
  为什么两面宿傩会出现在这里啊!!
  
  “那么惊讶做什么。”
  
  两面宿傩有些嫌弃地看了虎杖悠仁一眼,然后拍了拍,站起身。
  月白色的和服上似乎是用着特殊的丝线勾勒,随着她的动作在光色下微微闪着银河般的特殊光彩。
  
  那件衣服……
  
  “看来,[王的诞生] 是指这样的情况啊……”两面宿傩自顾自地说着,对上面前两个半人类警惕的眼神,轻挑了一下眉,若有所思,“你们看上去……”
  
  这么说着,两面宿傩的脸上终于露出来一些不一样的表情,似乎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她轻笑了一下,指尖轻摆着落在微扬的唇边,眼波流转。
  
  ——“好弱啊。”
  
  像是出生的婴孩般毫无抵抗能力。
  
  端坐在两面宿傩脚边的拟态狼形的术式——因为某种异能的效果而剥离主人身体的[十种影法术]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缓缓站起了身,弓腰,对着伏黑惠几人露出獠牙。
  
  然后在它起身的刹那。
  
  “坐下。”两面宿傩淡淡地瞥了它一眼。
  
  [十种影法术]的喉咙里发出一道类似于咽呜的委屈声响,看上去颇有些躁动地坐了回去。
  
  两面宿傩伸手奖励似地触碰着[十种影法术]活泼的耳尖,心口躁动的杀意微微放缓了一些,至少不会下一刻就把面前的几人杀掉。
  
  ——虽然她并不会产生类似愧疚的情绪。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她的语气中没有给眼前的几人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但她讨厌那个无法自控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