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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唉,轻点,轻点。。。”王富难得这样紧张,他刚才操作千分尺在上面划了道划痕,自己就心疼得不行,现在看王奕动作这么迅猛,就更紧张了。安装调试这种老机器,为了调正一些已经磨损的细节,会打一些薄铁片,目的就是为了让机器用起来震动和颤动少一点,这样能减少磨损,增加机器正常使用的时间,在提花机上就体现在震动少的机器,针会少‘打架’。平时老罗和老王亲自上手,都需要反复启动好几次机器,多次调试后才能基本调整好机器的平衡达到相对好的状态。针织店的张老板也适应了这样的状态,准备泡茶招待两人,应对这忙到午夜的工作。可茶还没泡好,他就听到王奕的声音:“好了张老板,我跟王总走了,您也别客气,别吵醒孩子。”

痛失人生巅峰,还要提桶跑路免费在线阅读

王奕早该想到,能让王老板舍得掏钱的事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事,是根轴坏了,这轴又细又长就算了,上面还有很多高低凸起,自己把图纸翻出来一看,差点没气乐了,就自己这刚毕业的小工人,折腾一晚上能做好一根就不错了,要是把材料车坏了,多半还被要求赔钱什么的,那剩下的工资多半是要不到了。

王老板打的好主意,200块钱让自己折腾一个晚上,给他把东西弄出来赚钱。

王奕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心态有了点变化,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瞎胡闹,他决定自己把材料放上车床,意思意思,然后表达一下自己的技不如人,赶紧跑路。

但王老板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积极的表示自己开车去给王奕买宵夜,把图纸和材料放在机床边上,临走前锁上了厂子的大门,他猜得到,大学出来的小年轻脸皮薄,肯定不敢出去。

“王奕啊王奕,你可长点心吧。”王奕知道自己又要吃亏了。

他又看了看手机,再摸了摸兜里的石头,然后把手放在车床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伴随着夹具的转动,王奕清晰的感觉到了这老车床的错位松动和偏差,他开始鬼使神差的车了下去。

一般来说,新人车零件,总要车一车,量一量,再车一下,因为心里没有底,在做工的时候屑料会断成短短的若干节。

而且小厂子都用的二手老车床,这种车床磨损参差不齐,要常年和这个车床打交道的师傅人工上进行一些修正,才能让它们使用顺畅,这种修正不能言传的,只有一点一点人和机器进行打磨,才能省下这些钱,这也是挣扎求生的底层小厂不能言说的痛苦。

一大笔钱买新机器是不可能的,只能人去配合机器。

今天王奕好像是见了鬼了,手法上不像新人也就算了,在这个夹具和轨道有偏差的机器上,他仿佛机魂附体,一刀完完整整的屑料从头到尾没断过,只花了不到半小时,就做好了这根轴。

王奕自己都傻了,他拿着图纸,对着成品一次次测量,确实分毫不差,那一点点公差大概率还是测量工具的锅。

毕竟是加工出来的零件,一般都是有工差的,就是平时罗工在的时候,也不能保证做出来的东西就像图上的一样。

偏偏今天,王奕手上就有这么一个完完整整,丝毫不差的轴,还是自己刚才亲手做出来的。

“喂,王老板。”王奕拨通了对方的电话,他折腾了个十多分钟,终于相信了这是自己的杰作,于是懒得拖延时间,准备把王老板叫过来。“快过来,我弄好了。”

对面一副吃饭的碗筷声音,王富明显没去‘买宵夜’他回家吃饭去了。

“不是吧?”王富看了看时间,自己到家还没10分钟,算上路上花的时间,这小子半小时就把东西做出来了?

王富有点不高兴,他觉得小家伙在骗人,毕竟老罗做起来都没这么快。“那你等着,我马上开车回去。”但现在这个事毕竟是他求人,心里明显感觉再,王老板也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然后急匆匆出门,开着车来到厂里。

王奕已经在玩手机了,看到匆匆回来的王富,对身边桌上的金属件努了努嘴。

“唉呀,小王啊,不是我说你,毕竟大家做这个都是为了讨碗饭吃,你也认真点做嘛。”王老板一眼就看出来,王奕这肯定是随便做了一个交差,公差一定大极了,这样的零件恐怕用不了,自己今天要被这不负责的年轻人坑了。

“不是你求我做的,做好了你又不满意?”王奕再傻也听得出来对方对自己的不信任,再加上前段时间压抑的不愉快,他准备要发火了。

“哎呀呀,我哪是这个意思啊,我做这个,客人做这个,你做这个,大家都一样,是为了生活讨碗饭吃。”王富的声音有点憔悴:“我们也不能对人敷衍了事,反复上门,这样会影响人家生意。前段时间你在厂子里受了不少气,是我做事不够细心得罪了你,今天我们就把这个事情好好做一下,你看好不好?”

王奕看着对方说了软话,看着这个自己父亲辈的男人有点讨好的神情,心再一次软了。

他没说话,只是把桌面上的测量工具推了过去。

王老板脸色越发不好了,他看王奕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铁了心和自己做对,脏话都快骂出口了,但是这次毕竟是自己找的对方帮忙,所以他把表情控制住了,只当自己病急乱投医碰到个没良心的。

王老板手里的卡尺千分尺一顿操作,然后脑袋里就空白了。

他发现,小王确实是把东西做出来了,而且公差极小。

公差极小?是不是测量工具的问题?王老板狐疑的看着手里的轴体,他像是被雷击一样,一阵激灵,急匆匆又拿起桌上另一套测量工具再次认真的开始了测量。

王奕没说话,毕竟自己刚才就是这样疑神疑鬼测量了个不停的,现在的王富和刚才的自己动作一模一样,让他心里暗暗的舒爽,王奕强撑着表情没有变化,一声不吭看着王富瞎忙乎。

寂静的厂房里,一个满头是汗的微胖中年男人,拿了两套工具,反复测量着一根平平无奇的金属轴,嘴里念念有词,桌边椅子上坐了个玩手机的年轻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咳咳。”王奕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他开始催促起对方来:“王老板,我们是不是赶紧给人家换上?”

“这丝是我磨出来的。。。”王老板完全没听话,还在自顾自的摸索着,他在估计测量工具的误差,手上动作越来越小心。

王奕有点等不下去了,他看着王富对一根金属部件来回摸了快15分钟了,一副见猎心喜得不到满足的表情。

“王老板,我们赶紧的,人家等着呢。”王奕一巴掌拍在王富肩膀上,看着对方吓了一跳,浑身一阵颤抖,然后一把把那根轴抱在怀里。

“什么?等着哦,等着呢。”王富神不守舍的样子,但双手抱着轴的样子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他还在思考着这玩意过于精准的数据。

在王奕的督促下,两人开着车赶到了客户的小厂子。这是个双层小楼,门口挂了个破旧的牌匾,上面写着店名‘嘉嘉毛衣’一楼是仓库和门面,二楼是一家人的居所和整整三排织毛衣的提花机,这种机器以前全靠进口,现在国产的已经比进口的先进了。

东莞这些小厂子很多都是这样的家庭作坊,一家人就住在机器旁边,在机器日夜不停的轰鸣声中生活,为了图省钱,买来的机器很多都是淘汰的二手机器,甚至多种品牌、多种国家的机器混着用。

这也是坏了部件难修的原因,种类过于繁杂,寄希望于维修厂囤积部件不现实,异型零件都得靠人现做。

嘉嘉毛衣的老板姓张,做这行二十年了,伴随着轻工产业,产业中心向浙江偏移很多同行都纷纷关停了厂子,他靠着一点简单的维修能力,免利用这些老设备,维持着现在的生意。微薄的利润让他的机器24小时都不敢停,这次王老板没能及时把零件送过来,让他积累了不小的怨气。

带着两人上楼的时候,他就开始一项一项的询问王老板准备进行安装和调试的细节。

王富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对方问一句答一句,双手只顾着抱一个布包,两层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里面是那根宝贝轴,他一个老机修知道这玩意多难得,即使是新轴都难得见到尺寸和公差这么完美的。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走到了那个准备维修的机械面前,零件已经拆好,分门别类堆在了一边,等待的缺失的配件。

张老板说了一声:“你们先弄,我去倒水。”然后就转身走了。

看到人走了,王奕开始催促起王老板:“王总我们快弄吧。”

但王富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要动手的样子。

王奕看王富这样子,有点不耐烦起来,他上手开始把已经拆分开旧机器的零部件检查好,然后像抢劫一样从王富怀里把轴扯出来。

“唉唉唉,轻点,轻点。。。”王富难得这样紧张,他刚才操作千分尺在上面划了道划痕,自己就心疼得不行,现在看王奕动作这么迅猛,就更紧张了。

安装调试这种老机器,为了调正一些已经磨损的细节,会打一些薄铁片,目的就是为了让机器用起来震动和颤动少一点,这样能减少磨损,增加机器正常使用的时间,在提花机上就体现在震动少的机器,针会少‘打架’。

平时老罗和老王亲自上手,都需要反复启动好几次机器,多次调试后才能基本调整好机器的平衡达到相对好的状态。针织店的张老板也适应了这样的状态,准备泡茶招待两人,应对这忙到午夜的工作。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描述,堪称一绝的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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